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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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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跟江為功飛雪等喝了“慶祝酒”,心理上還沈浸在飛雪覆明跟歡送溫益卿的快樂之中,猛然聽了這一句,像是晴天霹靂,震的人魂不附體,又像是從高坡上一滑而下,速度太快,天暈地旋。

闌珊呆怔地盯著溫益卿:“什麽?!”

溫益卿拿起手上一份文書:“工部剛下的調任令,即日起你不必在翎海,回京去工部報到,另行待命。”

闌珊上前一步接了過來,果然是白紙黑字寫的無誤,底下還有鮮明奪目的工部正堂印章。

“可……”闌珊握著那薄薄的紙,整個人卻給它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。

這消息來的太令她猝不及防了,但卻是上峰所令,就算要反抗都無從說起。

溫益卿淡淡地看著她:“你好像不太情願?”

闌珊呆若木雞的:“這裏的差事沒完,我、我只是覺著此刻回京有些倉促。”

溫益卿道:“既然在工部當差,自然是隨傳隨調,如何安排,上面自有主張,不必多言。”

她楞了半晌,才艱難地吐出一個“是”。

溫益卿道:“沒別的事了,去收拾收拾吧。”

闌珊慢吞吞地轉身,正要走又想起來:“那江大哥……江所正呢?”

“若無意外,他還得在這裏多呆幾個月。”

闌珊的腳步有些沈重,溫益卿看出她興致不高,便道:“這是好事,楊大人的信裏特提到了江為功,只要剩下幾個月他做的不出紕漏,回京後便是升職。你不是該替他高興嗎?”

這倒的確是一件好事。

闌珊生生地擠出一個笑:“郎中說的是。”

臨出門的時候闌珊又想到一個問題,就算是工部調令,那麽她能不能別跟溫益卿一塊兒同路?心裏猶豫了會兒,到底沒說出口,因為她猜得到,一旦開口,少不得又是一頓義正詞嚴的訓斥,何必自找沒趣呢。

江為功因多喝了幾杯,跑到裏屋睡覺去了,闌珊不願這時侯打擾他,至少讓他多做一夜的好夢。

只是把這件事先跟飛雪說了,飛雪聽了後,臉上倒是露出了些許笑意,旋即又緊張起來,說道:“舒丞,咱們這次回去,不至於如同你們來的時候那樣急趕,若是慢慢的走,至少有半個多月的路程,這半月也不用跑工地也不用忙別的,你且別忘了,務必得把我好不容易弄的那玉容散敷了,據說每天都可以敷,效果更佳。”

闌珊正是心情沈郁的時候,突然聽了這話,簡直哭笑不得:“我不要弄那個。”

飛雪嘖了聲:“你也不照照鏡子,你的臉黑的都沒法兒見人了。”

其實她還有一句不敢說出來——“別叫王爺看見了嫌棄你!”

但飛雪是多慮了,倘若說出這句,只怕闌珊還會高興一點。

可飛雪的這句卻提醒了闌珊,她身邊從來不放鏡子,聞言便問:“真的黑了不少嗎?”

這些日子飛雪很註意她的臉,闌珊卻是半信半疑。

飛雪見她不信,回身從自己的包袱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:“你自己去看去。”

闌珊沒想到她居然還帶著這種東西,不過也是,飛雪再能耐,畢竟是個女孩子。闌珊忙接過去,仔細照了照:“啊?沒有黑多少呀。”這語氣倒像是有些失望。

飛雪大吃一驚:“你還想怎麽樣,難道要跟江為功一樣黑糙?”

闌珊抓了抓臉:“你不覺著江大哥那樣很有男子氣概嗎?”

飛雪無法置信:“那你覺著王爺跟江為功,誰更有男子氣概?”

闌珊張了張口,把鏡子送還給她,有點不自在的避開飛雪的目光:“好好的怎麽提起榮王殿下來了。”

飛雪瞪著她,哼道:“我看你整天跟那些粗人廝混在一起,只怕眼神也是跟著壞掉了。”

闌珊挑了挑眉,不理她,自己想收拾東西,可又提不起勁兒。

只勉強疊了兩件衣裳,便拋開了,信步走出門去散悶。

江南的地氣回升的快,闌珊的臥房門前有一棵玉蘭花樹,原本她住進來的時候,只是光禿禿的樹幹,此刻,樹枝上卻已經鼓出了細小的花苞。

可想而知,幾場春雨春風,小花苞很快就會迎風沐雨的長大,然後開出很好看的花。

前幾天闌珊發現長了花苞的時候,心裏還小小地激動了一下,渴盼著開花的時候好好欣賞,現在……自己顯然等不到在這裏看花了。

她負著手,呆呆地看著玉蘭花樹,心中湧起了濃重的離愁。

其實在這之前闌珊也曾想過回京的情形,可多半都是渴望著跟阿沅和言哥兒重逢而已。除了這個,她更希望的是自己能留在翎海,然後把阿沅跟言哥兒接來。

現在看來,一切不過泡影。

她還是要回去那個龍潭虎穴似的京城,轉了一大圈兒還是得乖乖回去,想想真叫人沮喪。

正在發楞,飛雪從窗口探頭道:“舒丞,沒事兒就早點收拾安歇吧,曬了太陽曬月亮,你到底想怎麽樣?”

闌珊嗤地笑了,不過因著飛雪這句,她的心裏稍微有一點點希冀,如果臉真的如飛雪擔憂般黑糙許多,興許趙世禛真的就不喜歡了呢。

她本滿腹愁緒,因為這一點點念想,心裏才又略微輕快了些。

只是闌珊到底低估了飛雪的決心,把她叫回去,洗漱之後,飛雪便調了那玉容散,厚厚地給闌珊糊了一臉,差點兒沒把她憋死。

第二天醒來,不知是因為什麽,闌珊只覺著臉上又熱又癢的,抓了抓,像是生了幾顆小疙瘩,她也沒有在意,隨便洗了臉便出門了。

她心想到底要把那消息先告訴江為功,不料還未去找他,江為功自己先找了來:“你真的要跟溫郎中一塊兒回京了?”

闌珊見他知道了,便道:“是,我正要去跟江大哥你說呢。我昨兒傍晚才知道的。”

江為功的眼睛微微紅了,嘴巴動了動,竟像是個要淚汪汪的樣子。

闌珊經過一夜的自我安撫,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,她知道江為功不好受,正要安慰,江為功張手將她抱住:“小舒,你走了我可怎麽辦啊!”

闌珊被他猛地抱住,呆楞楞的不能動,正飛雪出了門口,見狀疾步躍了過來:“江大人!不至於!”嘴上勸說,手上毫不留情地用力把江為功扯開。

江為功淚汪汪地說道:“小葉子,你的手勁真大。唉,連你也要走了!讓哥哥抱抱!”

他張手又向著飛雪抱了過來。

飛雪擡手抵住他的肩頭:“夠了!適可而止!”

江為功畢竟知道她是女孩,而且是曾跟著趙世禛身邊的人,果然不敢過分,只如喪考妣地說道:“本來以為溫郎中要走了,是件喜事,可你們也要走,喜事就變成了……”

寶財慌忙上來捂住他的嘴:“少爺,咱這烏鴉嘴的能不能別胡說了!好歹咱們也要回京的,舒丞不過是先回去而已,遲早會再見面的!”

“嘁!”江為功推開他:“還能怎麽樣?就只能這麽想罷了!老子又不是工部的頭兒,做不了那主。”

江為功怨天怨地,十分哀怨。當天歇班後,不免又拉著闌珊跟飛雪去吃了一場離別酒。

雖然舍不得,終究到了別離那日,造船局上下送了溫郎中出門,只有江為功拉著闌珊,偷偷地絮叨些分別的話。

跟他廝混久了,此刻雖然是暫別,心裏的確也不好過,闌珊強打精神,偷偷道:“江大哥,溫郎中跟我透露,說是楊大人的親筆信裏很是稱讚於你,所以你只管安心在這裏,只要盡心行事,等你回京之日,就是你高升的時候,到時我還要你罩著呢。”

江為功聽了這話,喜憂參半,便道:“那好吧,你且記得好生保重,對了……路上避著溫郎中些,也別跟他起什麽嫌隙,他那人脾氣不定,時好時壞的,你別吃了虧。”

闌珊一一答應,兩人才揮淚分別。

在路上走了數天,可喜的是一直跟溫益卿相安無事。闌珊雖然是跟著溫益卿的,但吃飯跟安歇都是分開的,飯分兩桌,房子兩間,井水不犯河水。

也是在路上闌珊才發現,江為功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偷偷地給自己包袱裏塞了一錠銀子,之前闌珊的錢都給了小顧家人,只跟江為功借了些,本以為回京路上省著點花就夠了,沒想到江為功竟是這樣深情厚誼。

人人都說江為功心粗,卻哪裏想到他也有這樣細心體貼的時候呢,這份心意,又著實讓闌珊感動。

三月三這天,他們歇息在昭州城。原來昭州知府大人早打聽到駙馬爺從這裏經過,溫益卿的車馬還沒進城,就給莫知府派的人給迎住了。

之前連日趕路,如今正趕上是花朝節,溫益卿便下令在昭州歇息半天再走。

闌珊是無可不可,橫豎應酬知府的是溫益卿,她不過作為工部末流跟班才在駙馬的隊伍裏而已。

是夜他們在驛館內安歇,溫益卿卻給莫知府請去知府衙門飲宴了。

闌珊躺在榻上,飛雪又調了半碗的玉容散,細細地給她抹了一臉,又道:“這必定是水土不服,我看你臉上多了幾顆疙瘩,越來越不像樣了!咱們得趕緊仔細敷臉,千萬別頂著這張臉進京去。”

闌珊很想告訴她,早在沒出翎海的時候自己的臉就有點發癢,可見飛雪如此上心,竟把給自己敷臉當成一件要緊事情來做,便由得她去了。

飛雪給闌珊塗了臉後說道:“我看著驛館內的防範也算是嚴密了,應該沒有大礙,舒丞你躺著不要動,我出去轉轉。”

闌珊悶悶地說道:“你把我弄成這樣,我也沒法兒出去。”

飛雪看她一副面目全非的樣子,忍不住笑道:“是為了你好,不要不知好歹,多敷一會兒效果更佳!”

“更佳更佳!”闌珊嘆了口氣,閉眼裝死。

耳畔聽飛雪開門出去了。闌珊直挺挺地躺了半晌,也沒聽她回來,心裏略覺著有些異樣,又隱隱聽到驛館外頭有鼓樂聲響,是百姓們因花朝節的緣故正在奏樂慶祝。

闌珊心想難道飛雪是出去玩兒了?她想動手把臉上的東西揭下來,又怕飛雪回來後發現了不高興。

思來想去,不知不覺朦朧有了睡意。

正在半夢半醒裏,卻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開了,闌珊迷迷糊糊的,說道:“你總算回來了啊。”

那人在門口略站了站,突然道:“舒丞?”

闌珊一楞,睡意全無,猛地從榻上爬了起來。

燈光下,照出了她塗滿了玉容散的臉,只露出了眼睛跟嘴巴,看起來十分可怖。

門口那人顯然也給嚇了一跳:“你……”幸而他涵養好,才沒有失聲叫“有鬼”。

兩個人在燈光下面面相覷,闌珊道:“溫郎中,你來我房中做什麽?”

溫益卿本來扶著門扇,正直直地盯著她,聽了這聲音,才徐徐籲了口氣:“真的是你……”嘆了這句,卻又改了語氣,不快地呵斥:“舒丞!你在胡鬧什麽!臉上弄的什麽東西!”

闌珊睡了一覺,又給溫益卿驚了一驚,忘了自己臉上還有玉容散,聞言才驚覺,急忙擡手去搓。

那些藥粉都幹在了臉上,闌珊手忙腳亂,終於下了地,到水盆旁邊把臉洗了幹凈。

溫益卿看她洗幹凈了臉,又嗅到那些粉末是藥氣,略有些知覺:“你……莫非是在學那些女子敷臉嗎?”說了這句,臉上就露出了明顯鄙夷的神色。

闌珊臉上漲紅,也不知是敷臉的緣故還是怎麽樣,又有點熱癢,她本來想解釋這不是自己的本意,可轉念又想,幹嗎跟他解釋呢,反正他誤解的不止這一點了。

闌珊便道:“是小葉說我的臉有點黑,所以弄了點玉容散來敷敷,好像很有效,熱乎乎的,似乎也白了許多,溫郎中要不要?我這裏一大包呢,每天都可以敷呢。”

溫益卿眉頭緊皺,呵斥道:“你夠了!還嫌自己不夠女氣?居然更學起塗脂抹粉來了!”

闌珊笑道:“我這也算是註重儀表,何況魏晉時候,男人們也普遍的塗脂抹粉,我還沒那種地步呢。”

溫益卿見她冥頑不靈的,惱道:“你還敢說?”

闌珊捂住嘴,卻又問道:“溫郎中不是在知府衙門喝酒嗎?怎麽突然回來了?”

溫益卿道:“喝完了自然回來……小葉呢?”

闌珊道:“她出去半天了,還沒回來。”

溫益卿皺皺眉:“哦,那算了。”

闌珊問他找飛雪有何事,溫益卿忖度片刻,道:“我已經打聽清楚了,之前翎海的那件事的,的確是那兩個混賬私下裏動手的,只因為十五那天小葉折了他們的面子,我已經命他們找機會向小葉道歉了。”

闌珊詫異,本以為溫益卿已經忘了這件事,沒想到竟還記得。

溫益卿說道:“等她回來再說吧。”

他回身要走,闌珊看著他,卻發現金王兩人竟也沒有跟在他的身邊。

“溫郎中!”闌珊忽然叫了聲。

溫益卿止步回頭:“嗯?”

闌珊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,終於她鼓足勇氣:“溫郎中,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是有關郎中的夫人的……”

“公主?”

“不,我是說,原配夫人。”

溫益卿的眉毛又皺在一起,走廊的昏暗燈影下他的雙眸也無比幽深。

“怎麽?”終於他問。

闌珊道:“她是怎麽死的?”

溫益卿垂了眼皮:“這不是人所共知的嗎,你何必再問。”

“我想聽溫郎中親口說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不為什麽,就想聽你親口說一次。”

溫益卿轉身,似乎要走的樣子,卻又手撐著墻站住腳:“她、她是在新婚之夜,葬身火海。”

“只有這樣?”

“還能怎樣!”

闌珊轉開頭,嗤地一聲笑。是笑自己的可笑。

溫益卿卻聽見了這聲笑,他仿佛給激怒般回身:“你笑什麽?”

“沒什麽,我只是覺著,這場火真是恰到好處,陰差陽錯的,促使溫郎中另結了一門上佳良配。”

“舒闌珊!”溫益卿咬牙喝道。

闌珊扶額致歉:“對不住,我不該說這些。”

本該永不再提的,為什麽還是忍不住想說。

溫益卿走前一步:“你從第一次在工部見我開始就提此事,大有針對之意,直到現在……好,既然你一直都在意這件事,我也不妨告訴你真相。”

“真相?”闌珊猛地擡頭。

溫益卿凝視著她,眼神有些淩厲:“不錯,世人不知道的真相,我的原配夫人,她從來都不喜歡我,她根本不想嫁給我,在新婚之夜她大鬧一場,失手推倒桌子,才引發了那場火,至於她殞身其中,卻是非我所願,但……你不能一味的責怪我!”

闌珊本來以為,會聽到自己“知道”的真相。

可卻想不到,她聽到了匪夷所思的一種說法。

“她不喜歡你?”闌珊簡直要笑,“她不想嫁給你?”

溫益卿卻不想再理她:“現在我都告訴你了,希望你以後適可而止……”

“是誰告訴你她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的?”闌珊盯著他的背影,厲聲喝道。

溫益卿擰眉回頭。

“她、”闌珊擡手指著他,“她明明……”

還沒開口,淚卻已經奔湧如泉。

闌珊只能死死低頭,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落淚的樣子。

曾經,還有人比她計姍更喜歡他溫益卿的嗎?

他把自己扔在火中,燒得體無完膚,最後還要狠狠地再踩上一腳。

真他媽的。

樓下一陣騷動。

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。

“溫郎中?”是飛雪的聲音,她終於回來了。

溫益卿一轉頭的功夫,闌珊已經退回了房中。

他楞了楞,飛雪已經到了跟前,她疑惑地看了眼門口:“郎中可是有事?”

溫益卿暗中深吸了口氣:“哦,我才跟舒丞說了。他自會轉告你。”

說完之後溫益卿便回身去了。

飛雪目送他離開才回房,卻見闌珊在榻上躺著,被子拉的遮住了臉。

“舒丞?”飛雪叫了聲。

過了會兒,才聽闌珊在被子底下道:“有什麽事明天說。”

她的聲音隔著被子,有些低沈沙啞,又像是隱忍著什麽。

次日一早起身,闌珊的眼睛不出意外的紅腫,除了眼睛外,她的臉好像也更不妙。居然又多了幾顆疙瘩。

飛雪見狀,不知該為她的眼睛擔心,還是更為了臉。

闌珊倒是若無其事的,洗了臉後,告訴了她昨兒溫益卿的來意。

飛雪聽了後一笑:“原來是為了這個,那倒不必了。”

闌珊本不知這是何意,直到啟程的時候,她看見了溫益卿的那兩個侍從。

金侍衛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,姓王的卻好像折了手臂,傷的似乎還不輕。

據兩人自己說,是不小心摔傷了的,但要是摔傷,一個也就罷了,難道是兩個人約好了去摔的麽?

在路上闌珊問起來,飛雪才悠悠然地說道:“我總不能白吃虧,不然也辱沒了殿下的威名。”

是看在華珍公主的面上,才留那兩個人命的。

闌珊啞然之際,飛雪捏著她的下頜靠近了打量她的臉:“怎麽我有種不祥的感覺……”

原本只有三分黑的臉,現在大概是四五分了,而且不僅是黑,黑裏透著幾分紅,紅裏還有幾個疙瘩。

飛雪開始為自己這趟“回京述職”感到深深的擔憂,只拼命期盼在剩下幾天裏會出現奇跡。

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時候,可巧正是清明。

車駕距離城門還有兩三裏遠,溫益卿的隨從就飛馬而來:“駙馬爺,前面是公主的車駕!公主殿下得知駙馬爺今兒回京,特出城等候呢!”聲音裏透著激動。

闌珊在後面的車上,聽了這話,心如止水。

溫益卿還沒進城,就給華珍公主接著,先回府去了。

他倒是還沒忘記,臨去之前派人來告訴,讓闌珊先去工部。

闌珊領命,馬車進城徑直先去工部,本以為是向工部主事報個道就是了,誰知人還沒到公事房,就見李主事匆匆迎著:“舒丞快跟我來。”

闌珊慌忙作揖:“主事大人,什麽事這樣著急?”

李主事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,掩著眼中的訝異笑道:“是好事,咱們尚書大人等著見您呢。”

噗!闌珊簡直要一口老血噴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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